第30章 县令断案
途中跟李守闲聊,赵平才知道如今县令早就换了人。
之前斩了温家满门的是上一任县令。
被调去别的地方了。
如今在任的姓黄,叫黄丰年。
已有三年半,活动得当的话,用不了多久也会被调任。
而且县令上班很早。
用现在的时间来说,差不多六点半的样子。
每天的事情也很多。
毕竟管辖着那么大的一个县城呢,人口好几万。
谁家丢了鸡,谁家进了贼,基本都会跑到县衙闹腾一番,请县老爷明断是非。
再加上上面指派的一些任务,税收,剿匪等等之类的,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好在赵平起来的早,马车速度又快。
到县衙时,黄县令才刚刚上班,还没有正式处理公务。
他赶在了第一批。
“启禀县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赵平拱手道。
“见到县太爷还不下跪,想挨板子吗?”
有衙役冷喝。
“草民有官文在身,可以不跪。”
赵平说。
这一点也是李守告诉他的。
医官也是官,有了官身在,见县太爷可以不下跪。
赵平手中有林华盖的官印,代表的就是林华。
而不下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县太爷在处理案子的时候会有所偏向。
所以赵平才没有跪。
县令验明官印,点点头问,“赵平,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县令做主啊?”
“回县老爷,草民家昨晚遭到了贼人入侵。”
赵平把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并且还把王世仁和陶吉安拖到了堂内。
连口供都呈递上去。
县令粗略看了一遍,就一拍惊堂木,大喝,“大胆刁民,竟敢夜闯民宅行窃。”
“来人,先重打二十大板。”
“我……”
赵平一阵无语。
古代断案这么草率的吗?
不过打就打,反正都是敌人,赵平才不会为他们求情呢。
王世仁却急忙跪地高呼,“县太爷明断,草民也是受人指使,并非有意而为之啊。”
“哦?”
黄丰年佯装不知,沉着脸问,“盗就是盗,何来受人指使之说?”
“回县老爷。”
王世仁忙道:“是冯俊仁。”
“他想要草民偷走赵平身上的官文,然后状告他没有凭据就贩卖药材。”
“县老爷,你可一定要明察,为草民做主啊。”
“竟有此事?”
黄丰年皱着眉头道,心中却乐开了花。
冯家,终于抓住你的小辫子了。
田府能从你们手中坑走一千两白银,我虽比不过田家,那就少坑一些,五百两总行吧?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有了那五百两,自己被提升的路就又近了一成。
沉吟片刻,他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
“来人,去把冯俊仁带上来。”
立刻就有衙役领命离开。
黄丰年又冲着陶吉安问,“陶吉安,你可是妙手回春堂的一等学徒,怎么也成了盗贼?”
“禀县太爷,是这么回事……”
陶吉安更加不敢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的清清楚楚。
“原来也是冯俊仁指派的啊?”
黄丰年恍然,捋着胡须微微点头。
不多时,冯俊仁就被带上来了。
在堂内看到赵平以及受伤的陶吉安和王世仁,他便知道第一个计划失败了。
但他有老爹那层关系在,所以不惧。
跪在地上喊冤。
“县令老爷,草民冤枉啊。”
“草民正在睡觉,不知何事要把草民抓到县衙啊?”
“哼!你竟然还敢狡辩?”
黄丰年冷喝道:“来人,先打他二十大板。”
“县令老爷,草民没有狡辩,只是想问清楚个缘由。”
冯俊仁急了,看来老爹不顶用。
说的那些跟黄县令像拜把子兄弟一样的话都是放屁。
只能把脑袋磕的蹦蹦响,请求县令开恩。
“你指派王世仁,陶吉安去西坪村赵家盗窃赵平的官文。”
黄丰年抖了抖手中的口供,“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有口供,就算你说破天也没有用。”
“来人,把他押入大牢,择日刺配充军。”
嗡!
冯俊仁脑袋响成了一团乱麻。
一切来的太快了,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连送银子都没法送。
黄丰年继续道:“王世仁,陶吉安等收回竹牌,择日送到牙行发卖,永生为奴。”
嘶!
赵平听的倒吸一口冷气。
这惩罚,也太严厉了吧。
只是偷盗个官文,还没有成功,就要一辈子当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冯俊仁更惨,都没有露面,只是被连累,便刺配充军。
这种人到了军营,就是先锋营。
侥幸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挺解恨的。
这倒是让赵平对黄丰年的感观不错,最起码是个正直的县令。
黄丰年又道:“赵平,你的官文并没有被盗走,也无其他财产损失,无需补偿,且回去吧。”
随着县令吩咐,立刻有衙役上前押着他们离开,赵平也被轰走。
“下一个喊冤之人上堂。”
黄丰年冲着围观的百姓道。
接着就有人挤了进去,高呼请县老爷做主。
赵平被挤到了外围,脑袋还有些云里雾里。
大未王朝这办案效率也太快了吧。
有口供,有画押,也不怎么询问,直接就能结案。
太儿戏了吧。
不对,戏文都不敢这么演。
真是让赵平大开眼界了。
若是如此,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种简单直接粗暴的断案方式,再坑冯家一把。
出了县衙,李守借用马车忙碌他的事情。
赵平则骑马回西坪村。
不到晌午,他就到家了。
一家人悬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争相围拢过来询问他具体经过,赵平就简单说了一遍。
大家听的很解气。
尤其文卉,甚至都笑出了声音。
等众人离开之后,赵平把文卉单独留了下来。
“文卉,你还记得冯家的官印吗?”
赵平问道。
“不记得。”
文卉摇摇头,“当时他给我爹出具的官文盖的是私印,我并没有见过他家的官印。”
“恩公,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帮你平反。”
赵平直言道:“若是能知道冯家官印的样子,咱们仿造一个,盖上印章。”
“黄县令办案又如此草率,肯定能把冯家击垮。”
“可我们不知道冯家的官印啊。”
文卉着急了。
之前看到卖药的路被堵死,文卉就把她那个赚钱的门路告诉了赵平。
其实很简单。
就是帮助温家平反。
拿出确凿的证据,冯家吃进去多少就要吐出来多少。
到那个时候,就能赚够银子了。
要知道,当时的温家几乎把持着整个前楼村的土地,富的流油。
单单是家里存放的银子就有上千两。
只需要一百两,赵平就能纳她为妾。
眼下恩公想到了一条计策,但却缺少官印,不由得文卉不着急。
“别着急,慢慢来。”
赵平说:“咱们既然能把冯俊仁整到牢里面,他老子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文卉也没有再说什么,出去制酒去了。
这么香的酒肯定能卖出去,到时候就不愁那一百两银子了。
自己终归还是恩公的妾。
他逃都逃不掉。
……
而此时,冯家却炸锅了。
冯俊仁被下狱,择日刺配充军的消息传到冯家人耳中,女眷哭哭啼啼的找到了冯正初,让他想办法。
冯俊仁虽不是冯家独子,但却是嫡长子。
未来要继承冯家家业,绝不能有失。
冯正初也是气愤不已,把黄丰年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
但为了救儿子,他不得不服软。
提着重礼去找黄丰年,低声下气恳求他饶过儿子。
“正初啊,你是县府的医官,咱们一直相处的都不错,我也不想为难你。”
黄丰年叹息道:“可人家赵平不但有人证还有口供,口供上还画的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偏袒俊仁。”
“现在木已成舟,想要释放,着实有些为难。”
“必须要上下打点,封住悠悠众口才行啊。”
“老不死的,不就是想要钱吗?”
冯正初在心中骂了一句,脸上还有挂着笑容,“打点是应该的。”
“黄县令,你说个数。”
“只要我们冯家能出得起,就绝对不会让黄县令白忙活。”
“一千两。”
黄丰年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这……”
冯正初眉头紧皱,试探性的问道:“黄县令,一千两是不是太多了?”
“很多吗?”
黄丰年冷笑道:“冯俊仁的事情已经定型了,想要销毁卷宗,必须要去郡城找郡守,一千两也只是能让我踏进人家的门槛。”
“人家卖我面子,兴许就松口了。”
“若是不卖我面子,你还得继续加银子。”
“也就跟你关系近,我才找你要了个入门费,换成旁人,就算给我五千两,我也不会帮忙。”
“多谢黄县令体恤。”
冯正初心中不断骂娘,却还要点头哈腰称赞,“我现在就回家筹备银子,还望黄县令多照拂一下犬子,免得他在牢里面受罪。”
“好说,好说。”
看着冯正初离开的背影,黄丰年捋着胡须悠悠道:“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是不是要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