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交谈
方已司发完脾气后，群里暂时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后，李芳率先说道：“哎呀，健哥可能只是开个玩笑，何必动这么大火呢……”
“健你吗的哥！你们都是瞎子吗？！没看到陈总说他已经畏罪自杀了吗？自杀你们懂不懂？自杀就是死了！刘健已经死了！”熟料方已司丝毫面子不给，直接爆了粗口。
然而他这一番怒吼并没有把众人从亢奋的情绪中拉扯回来。
“哼，或许人家也只是刚好叫刘健呢。白给的钱都不要，看来方哥家里是有矿的啊……”被方已司直接怼脸，心中有些不忿的李芳讥讽道。
“就是就是，咱们只是抢个红包而已……再说刘健他这事儿跟咱们又没有关系。”跟李芳关系比较好的刘芬也附和道。
“对啊，方哥，你看人家杨青青都没说什么，说不定正等着你过去呢，这既拿钱还能抱得美人归的好事，你生哪门子气呢。”有人发了个滑稽的表情。
“难不成已司你还担心拿了这钱，刘健会变作鬼来找你不成，哈哈哈……”
看着群里越来越不堪的聊天内容，樊小路眼中闪过一道忧色，他感觉大家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包括方已司，虽然他平时脾气也比较暴躁，但樊小路感觉此时的他反而更像是在用暴躁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
而其他人，则更像是陷入了某种亢奋的情绪里，以至于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矜持与理智。
甚至他们都已经下意识里忽略了刘健自杀了这件事，根本不在意发红包的人到底是谁。
他默默往自己的工位走去，一路上悄然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发现和他想的一样，所有人脸上都呈现出一种激动兴奋的神情。
这一定是“刘健”使的手段吧，该怎么办？
樊小路开始在心中梳理得到的信息。
首先，赎灵师集团系统给出的任务目标是“净化疯狂的贪婪者”，并且每多一名“贪婪者”死亡，任务奖励便会下降一级，当“贪婪者”死亡三名以后，任务视作失败。
起初他有些无法确认“疯狂的贪婪者”与“贪婪者”是否有区别，是特指某人，还是只为了表达“贪婪者”这个群体是疯狂的这种概念。
但现在结合“刘建挪用公款、畏罪自杀”这条信息以及这个由“刘健”发起的诡异的抢红包游戏来看，这个“疯狂的贪婪者”更大概率应该是指“刘健”这个地缚灵。
他记得很清楚，96号曾在群里说过他们这些“赎灵师”的主要任务就是净化或者消灭各种地缚灵。
而地缚灵之所以被称为地缚灵，就是因为他们能够活动的地域范围有限，特别是由人化作的地缚灵，往往只能在他们身死时所处的位置附近活动。
这一点让樊小路相信，刘健的真实死亡地点肯定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在公司。
那么结合陈广平的表现，他有理由相信，刘健更可能是“被自杀”的。何况在传说里，人死后化作怨鬼往往都是因为心有不平事。虽然这一点他并没有在群里问过，但他猜测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甘心自杀的人，又怎么会化作地缚灵？
这反而让樊小路对完成任务有了一些信心。
因为这两天他在群里了解到，对地缚灵的净化往往不是靠武力就可以办到的，靠武力只能做到“消灭”，而不是“净化”。
如果这个任务要求是“消灭”，樊小路反而会没什么信心。他相信目前自己的武力值在面对具有危险性的“地缚灵”时应该是约等于零的。
因为他只是一个没有契灵的普通人！
而且，他感觉，就算阿白和他签订了契约。如果不让阿白进入那种特殊状态的话，他的武力值应该也还是零，毕竟他不可能指望着阿白靠变脸吓“灵”吧。但若让阿白进入那种特殊状态，他觉得自己也许可能会死的更快一点……
“净化”则不同，据96号所说，能够“净化”的地缚灵，只要能够了解到他们成为地缚灵的原因，解开他们的心结，就很容易将他们“净化”。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96号并没有告诉他，对于某些“凶灵”来说，即使净化，也是需要付之于武力的。
所以，认为自己已经大概知道完成这个任务的关键点在哪里的樊小路此时十分自信。
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工位前，却没有坐下，伸手碰了碰林静的胳膊，示意她跟自己来。
林静似乎还陷入在自己的情绪世界里，直到樊小路第三次扯动她的胳膊，她才抿着嘴唇，默默起身跟在了樊小路身后。
并没有人在意他们的举动，此时除了樊小路和林静外，其他人都已经陷入了某种狂热的氛围里，只是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
“讲讲吧。”樊小路领着林静来到公司餐厅，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后说道。
樊小路所在的公司是十七楼，他此时来的这个所谓“餐厅”实际上是一个室内小阳台，可以直接被阳光照射到，平时公司里的人点了外卖后都喜欢在这里用餐，久而久之就成了默认的餐厅。
冬日的阳光其实并没有什么温度，此时穿过阳台上的玻璃照射在林静身上后却明显使她的精神振奋了几分，她看着樊小路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樊小路心头一动，侧头朝飘在自己身旁的阿白说道：“阿白，和这位阿……阿静姐姐打个招呼。”
经过两天的相处，阿白虽然看起来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但在他心里已经完全是一副小孩子形象，所以他差点下意识让阿白喊林静为阿姨。好在他反应迅速，及时改了口。
不过林静此时也没心思关注这些，她正十分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阿白。
“阿静姐姐你好，我是阿白。”阿白十分礼貌的喊道，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在樊小路的强烈要求下，她已经不再戴那个黑色的大口罩。
“她……她就是你的契灵吗？”看着飘在空中的阿白，林静眼中流露出一丝惧意，身子忍不住悄悄向后挪了挪。
阿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鼓了鼓腮帮，再次屏蔽了她对自己的感知后，对着樊小路小声说道：“阿白不喜欢她的眼神。”
樊小路轻轻捏了捏她鼓着的脸颊以示安抚，随后对林静说道：“目前还不是，你的契灵呢？可以让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