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煎熬

    道衣管家从外面回来,在祝芳容耳边嘀咕了几句,便离开了。

    清莹同在院子中,折着花草。

    “祝嫂嫂,嵊州为何如此不堪呢?”

    “以往,万佛金光还照耀不到此地,仙佛之战后,仙界不知所踪,后因道门,佛门,争夺胜州之战,两方死伤无数,道教大败!”

    “道门遗孺,没有被诛杀殆尽,只因佛门宽宏,佛法大德,吾等应披麻戴孝感其佛恩,悉心为善,听之任之!”

    “啊?”

    “跟你说这些作甚,憋在心中,只能徒增烦恼?”

    “多久了?”

    “万年有余,不曾计数。”

    清莹虽已成年,还是不太懂战争的残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只知,万年时光,卑微从命,就算在大的仇怨,也该两清了吧!

    也不知道嵊州之人,是如何一步一步煎熬过来的,只能是酸苦自尝。

    “祝嫂,那清莹能帮你什么吗?”

    “拿掉万佛金光,毁掉万重金山,只怕是痴人说梦,罢了,罢了。”

    祝芳容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那还有一代宗师样,分明就是个弱女子。

    惭愧了几许,方才缓了过来。

    “妹妹,看你善缘,可愿意习得高级祝由之术?”

    “那是什么?”

    “聆听鸟语兽行,破难免灾,祝福避凶,多为医者。”

    “不学,太多枯燥!”

    “巫之术,捡拾皆可入蛊?”

    “不学,小小都会。”

    “那嫂嫂就教你谈情说爱,婚姻嫁娶之事可好?”

    “羞死人了。”

    清莹搞了半天,啥也没学,主要还是玩心太重,容不得其他。

    回到小屋,抱着小小,哄了半天,小孩真是太难伺候了。

    “哥哥也是的,说是留下三五天,这都多久了?”

    “还有那个死没脑筋的,讨个饭都一下午了。”

    景顺没有经过审讯,直接被带到刑火房,推却了进去,连给你喊冤的时间,都省了。

    火房内,火盆四顾,如蒸笼铁桶一般,携带钳工的铁烙,又加百孔行风,多位业火。

    “阿弥陀佛!小僧欲见罗天大佛?”

    “等熬完刑法,再去也不迟。”

    “倘若如此,不怕明续佛祖责罚!”

    “吾等罗刹,只尊婆罗门罗天大佛,未曾见过佛祖。”

    “加火,这厮罗汉真经烧?”

    “骨头够硬,怎不见喊叫?”

    “去看看?”

    被烈火熏红的火房内,到处都是法印,被千火烧身的景顺,已然昏厥。

    不是被烧的,可能是被气的,连使用秘法接连佛祖,垂询罪业。

    “佛祖慈悲,大威受刑,佛可之?”

    “知也。”

    “为何不救?”

    “那俱卢州客僧,都是百善之身,拥百世善果,纵是有错,也罪不至死。”

    “小僧并非有意伤其命,乃枉过之失,虽罪不至于刑法?”

    “佛祖,大佛并未怪罪于你,乃门隶使然,怪不得他人?”

    “那就任由门隶妄为?”

    “嵊州,万年皆是如此,据佛规佛法,功过可免,总不能事事烦心于大佛,误其修行,如来陀佛!”

    “那小僧,岂不白受了一次罪业?”

    “大胆,尔等自当吸取教训之。”

    明续佛祖,说完便走了,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找自己,当受祸罪!

    景顺醒了,便晕过去了,也省得疼痛,受了罪还没地说理去。

    斋帝堂外,众僧仍排其队如同往日,一日又复一日,何其多。

    “小蚁,你怎么还不睡?”

    “嵊州太苦了。”

    “众生皆苦,何必烦心?”

    “你们白狐族何时归顺佛门,有没有吃食,会如此否?”

    “不至于如此,尊佛贵便如是。”

    “那佛祖厉害吗?”

    “修行不过千年,也当十八金果实菩提子,那诸宝非常多,甚至能一调荒器。”

    “那佛祖,什么时候死啊?”

    “成过去未来佛,不入轮回,也可往冥界地狱,就职佛陀。”

    “那嵊州,岂不是没救了?”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赶紧洗洗睡吧!”

    小蚁躺了下去,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最后滚到床下面,反而老实了。

    愚初趁夜,踢了寡妇门,悄悄的走了进去,连忙捂住了芳容的嘴。

    “嫂嫂,当真不反抗了吗?”

    “一个弱女子,如何反抗的了?”

    “那愚某作别!”

    “叔叔,有何计谋?”

    “虽战不过那明续,扰四洲动乱还是可以的,趁机…”

    “洞天,四姐妹愿往,只是老祖年事已高,每日念叨,尊那佛法!”

    “她是老糊涂了!”

    “不许你这么说,掌嘴,休得无瘙!”

    愚初,聊完夜话,便退了出来,红尘决依然存在,真是可惜了时光。

    第二天,景顺浑身是烫伤,脸上还存着戒疤,依然送来斋饭。

    “咳,那女施主,早点吃完,好赶往灵山?”

    “谁说要去灵山了,过些天再说。”

    “无论如何,那愚初必须前往。”

    “愚初走了,谁保护我们?”

    “你们跟着去嘛?”

    “净瞎扯,去了,怎么找哥哥,找不到哥哥,又如何安心?”

    “八部天龙罗汉,不日到齐,请女施主,不要瞎躺祸水?”

    “不可以。”

    景顺对这女人真是没招,又不讲理,又不会武功,还不爱学习,这。

    是不是跟小飞燕学的,我的阿弥陀佛呀,真是岂有此理!

    愚初,芳容,一群人分了粥吃,吃了还没好气的,难吃死了。

    “景顺,你这罗汉当的,就送些这吃食?”

    “怎么,自己有手去弄呀?”

    “要不是那大佛在,何至于如此?”

    “行了吧!还不是没胆。”

    “这和尚,芳容尊称您,劳烦您下次多带一点,省得来回烤熟。”

    “您个锤子…”

    景顺,气的两腿打岔,怒气冲冲的走了,牢狱之灾,真是此生耻辱!

    走至门外,想想凭什么,好不容易用身子换来的粥食,真是喂了狗了。

    俱卢州,思过崖。

    广渡菩萨还在不停絮叨,反复默念着思过经文,务必要超渡其百世。

    苦大修罗身备受煎熬,砸着石壁,拔着花草,啃着树皮,脱了上衣,真是苦不堪言。

    对,脱了修罗身的上衣,露出黝黑的肌肤,挣扎的向着广渡菩萨方向,扔了一石子,化成六只白色的栾鸟。